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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南报文学副刊 德令哈组曲 原上草de 诗 青稞疯长的地方 清明絮语

第A7版:文学副刊 PDF原版PDF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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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8 年 04 月 01 日 星期日   07

清明絮语

清明,总是与思念有关,而思念却几近枯竭。在愈走愈远的时光里,我看到了自己那颗努力想要挣脱尘俗的心在风中无望地挣扎,想象自己是一只风筝,在明净悠远而湛蓝的天空上无边无际地飞翔。

清明,这一天是高原春天的序曲,田野里终于可以听到布谷鸟的呼唤了,树叶们也在逐渐地绿起来,在沉寂了一个冬天之后,我需要出去走走,放空拥堵了一个冬天的尘俗琐事来迎接春天的到来。

但是,清明这一天居然没有雨,没有雨,思念也就仿佛少了一种忧伤的味道。

所幸,这里的一切都是清朗和明净的,伴随着一个又一个春天,清明没有声息静悄悄地踏步而来。清晨的风不再那么凌厉了,收起了它们刀子一样锋利的牙齿,变得柔和起来。柳芽儿悄悄地探出它们嫩绿的小身子,依然半躲半藏的,不肯轻易地被人看到。

人们开始逐渐地走出家门,出现在路边或者公园里有绿色的地方,三三两两地踱着步聊着天儿,给沉闷了一个冬天的心灵打开窗子透透空气。

春天,就是这样,从田野上走来,它从布谷鸟歌唱的声音开始,从我们渴望着的新鲜的空气和一切如愿流动的风开始。

这一天,我记得在江浙一带的农村,总会吃一种叫做青团或者清明果的食品,糯米粉合着一种野草汁(好像是艾草),蒸出来一只只味道清香的小团子,碧绿碧绿的颜色下是糯韧而绵软的糯米香,记得在年少的时候,着青布褂的祖母总会提前做好了,派人给我送到学校里来,那个时节的村头巷尾,到处都弥漫着清明果那独特的清香味道。

清明,怎能忘记那些已经长眠于故土之下的人们呢?我遥不可及的故乡啊,祖母坟头的青草枯了又绿,我却难得有回去看一眼的机会,思念像纠缠不清的藤蔓,在这个春天的夜晚无边地疯长起来。

清明,这是一个思念的季节,思念让这个节日充满了悠长又悠远的回忆和感怀,思念也让每一个俗世中的我们回忆起往昔的那些美好和温暖,可以让我们因此而倍加珍惜现在可以触摸到的这每一个寻常而真实的日子。

“清冷的月光照大地,月光照大地,月光下一朵小白花,小白花呀它真傻,它以为是阳光照着它……”遥远的歌声从记忆深处走来,走来的,还有我们的昨天和今天,我们在旅途上遇到却没能够陪我们一直走下去的那些弥漫过亲情友情的灵魂。

如今,你们在哪里呢?你们在的那一方天地里也有春天也有清明也有日出和日落、也有每一个值得期待的故事和思念过的人吗?

一朵纸作的小白花,是我在无意中折的,我凝望着它,我静静地将它抛向长空,一道优美的白色弧线划过,花朵已悄然落在了我看不见的低洼处……

清明,让我感念起一切的生命。生命的来和去,一定是在冥冥中早就被安排好了的。你来,带来了你的温暖,你走,带走了你的芬芳。所幸还有很多更加美好的事情在支撑着我们,我想起泰戈尔说: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你已然飞过……

我们以不同的方式存在于这苍茫的宇宙间,我们把深深浅浅的印迹留在了天空和大地上,我们的思念会化作凌乱的春泥,呵护着怀中这把新绿初绽的芽儿。于是,就有了清明,就有了这款款而来的春天,就有了这每一个沉寂或者思念的黄昏。

你听,遥远的田野里有生命的翅膀在划过,唧唧喳喳的小麻雀们也赶着来在树枝上凑起了热闹,纯净的天空阳光明媚,像被水洗过一样的清澈,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季节呀,我们的思念从春天开始,所有美好的情愫让我们的心灵也变得充实和丰盈了。

你看,田野里杏花和李花静悄悄地绽放了,这是在没有牧童的今天,一树粉白的绚烂。它们在村道旁,街巷外的空地上胡乱地绽放着。一阵风迅猛地吹过,树下便落了一大片的杏花雨,粉粉白白的花瓣铺了一地,仿佛是春天对那些远去的人们的一种祭礼,让我的心在瞬间疼痛起来。也让我明白了思念是多么无奈的一件事情,可以让我们的骨头和灵魂因为曾经有过的记忆而陷入那遥远又模糊的伤怀之中。

但是,仍然要活下去。因为有春天,因为每一个春天都会如期而来。

清明之后便是谷雨,没完没了的雨淅淅沥沥地落着,荒了一冬的草在经历了一场又一场春雨的浸润之后,崭崭新的绿叶终于忍不住开始无边无际地铺展开来。

至此,高原的春天才算是真正来到。

编辑:陈思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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