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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南报文学副刊 南山远在心里(组诗) 围棋给我的记忆 旅途

第A7版:文学副刊 PDF原版PDF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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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9 年 02 月 18 日 星期一   07

围棋给我的记忆

当渐渐忘记自己在省内围棋界有一个“诗弈双煞”的名号二十几年后,竟然能够重新拾起黑白之子,这连我自己都有些吃惊。二十几年前,挟省级锦标赛两次亚军之龙威,几乎天天下午在省垣西门的棋院里杀“人”。不少棋友奇怪,堂堂一个牧诗的“仁慈者”,下起棋来却心狠手辣,真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感觉。那时省里最高手是6段刘氏兄弟,但他俩人鲜去棋院,故在棋院里称大王的便是我们几个4、5 段的人了。与当下找高手练棋得交学费的情形相比,想来那时下棋高手老亏了,下彩棋得让下手适当的子,以拉近水平,甚至往往让到下手胜面比高手还大些为止。这样下了多年小彩棋,我们几位高手也是基本颗粒无收。

青海围棋水平落后,当时除刘氏兄弟有一定的专业水准外,其余均是典型的业余程度。故而至今青海没有出过一个职业棋手。这能怪谁呢?经济欠发达地区在文体方面基本是落后的。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从四川(倘或是湖南)来了一位业余4 段的人下不大不小的彩棋(50 元一盘),我们几个皆下不过,最后请出刘平房6 段来才“打跑”了他。青海的段位水平比发达地区要低一、二个段位,譬如我在青海5 段,但回到江南老家也就是4 段吧,而且还很可能是“弱4”。

经济欠发达地区虽然没有围棋高手——我近些年常这样对青海的棋友们说——但并不妨碍我们对围棋的热爱。记得1988 年,借中日擂台赛的劲风,在省会举行过千人围棋大赛,那几天,崭新的体育馆内全是下围棋的人,虽然其间大多数是初级类水平的棋手。那年我是2 级的水平,虽然没有进入前八名,但前十几盘棋都是大胜特胜的“内容”。想想,那时候的对手后来基本上没有在棋院见过面。

我常以为围棋是思想之物,故对她别有一番钟情的人历来并不缺少,在青海也是如此。当时她的省会也就几十万人口,但常到棋院的也有近百人之多呢。在这些挚爱者中,顾梓芳、郝英才、江鲁青、“老黄”等4、5 段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开课普及围棋,下让子棋提高初学者的水平,那时的那种情景今天回忆起来还有些感慨。特别是顾梓芳老师,是一家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却没有一点架子,到棋院谁找他下他都肯下。四子、五子……最多的人被让到九子,他都不厌其烦,极其认真地一步步往下走子。棋院晚上关门了,他还经常邀请一些棋友到他家去下,他夫人总是给大家倒上清香的茶水。说来,江鲁青5 段是顾老师的大弟子,我则是顾老师的关门弟子——我正式到他办公室拜过师的。顾老师最初让我四、五子,一年后基本可以与他平摆了,从中可见他教棋是多么认真。说来也怪,顾老师论棋力仅次于刘氏兄弟,一般省里比赛刘氏兄弟参加一位,但顾老师好像从未得过前三名的好成绩。现在细想来,可能是他工作忙有的轮次弃权的缘故吧。从这点来看,他热爱围棋的出发点令人称道:既不以荣耀论胜负,也不以胜负论荣耀!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省棋协内的理事,真正下围棋的也就顾老师的大弟子江鲁青和我这个“关门弟子”。我之所以会当上理事,是因为那时我主持一家国有小公司,在高档大厦内租了房间办一个私人性质的围棋会所,我被推举为省棋协青年围棋分会的会长。做为理事,自感也对省内的围棋事业做了一点贡献,这不,写这博文时,恰看到“围棋西部行”的比赛消息,其间参赛的青海棋手应该说大多跟我学过棋,有的被我让到5 子,当然现在他们的棋力应该在我之上了吧。

围棋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奇怪。即便多年远离了它,也会在一定时间内再一次走近她亲近她。在不知不觉中,你往往根本无法选择和逃避。

说是远离围棋,其实也时常念起围棋。譬如在我忙于商务活动的年头,提议策划实施过“八佰伴杯”、“梦之岛杯”围棋邀请赛,虽然参加的人都有一定的身份——因为是商务公关活动,但毕竟是与围棋直接挂勾的。每每那样的围棋活动结束后,我心头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与围棋结下不解之缘的。一个水平极其一般的围棋爱好者,这样说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我觉的不是,我想,任何人也可以对自己钟爱而不深谙的事物说声“我爱您”,就如同对自己心爱的人说出“ 我爱您”一样。

一转眼快三十年过去了,我也退休了。从一个血气方刚动不动打架的青年蛮子变成了几乎没有任何脾气的中年人,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可以什么也不做,但真正地静得下来吗?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之下,我回归到了围棋的天地间,翻出了上百本围棋书籍,拭去了许多灰尘后在每天睡前重新翻上几页读读。回到了“弈城”,“号”通过几次电话好不容易要了回来,但里面没有一分弈币了,记的下过上百盘棋却只有三、四盘了,记的应该是“8 段”却变成了“3 段”。网管说是我记错了吧,但我怎么可能记得如此之错呢。于是重新往上打,4 段、5 段、6 段,还算顺利,但明显感到再打上7 段、8 段有些难度了。想想,这是正常的啊,一是自己棋力退了不少,二是围棋的“技术”这二十几年来长进许多,三是“冲段少年”早已经充塞了“棋民”队伍。故而,自己还没有太感到自卑。

我的确为棋力的退步而感到自卑,但这种自卑更多的内涵是敬畏,对围棋的敬畏。曾有记者、诗评家说我是中国诗坛围棋第一人,我曾在多年间也自认如此,并曾在著名的“诗生活”和“诗家园”网上公开宣示,国内诗坛有围棋高手可来找我下棋,胜我者由我提供一切食宿和交通费。现在想想,这狂妄,自感如此宣示连自己也会对自己不屑的了!

围棋这东西真是太难真正认识了,她是有灵性的,随着对弈者的思想而思想,一会儿沉沦,一会儿高昂,像支维护生命尊严的军队,在真理的天平上战斗。

你倒下去了,仍旧在那个地方,会另有人站起来。这就是围棋的不朽之魂!

编辑:陈思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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