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与林川

高原

一道土墙

一面坡，一条小巷，一眼泉

一座庄廓

一树刀豆，一院寥落

一位老者

一团线，一种牵连，一颗烟

一弯新月

一首“花儿”，一个夜晚

时光的侧影

屋前有树，开满白色小花

像错过春天的一场雪，叩击柴门

询问我，以何种方式落下

我想过多种结局，比如

百年村庄被一眼泉守旧

一个人，被遥远的路途耗尽

这一树白花，不过是

一段时光悬浮于世的侧影

它们单薄，飘摇，从细小的落尘中

认出我的归宿

林川雪

一寸光阴，一寸雪

我站在青稞地里，风很硬

坟头低矮。去年的麦茬子

借着山势，轻易划破头顶闲云

那些白，辽阔而任性

山洼为泉眼蓄水

老庄廓为麦田唏嘘

躲在远处的人，再也掏不出

坚守心底的那杆秤

惟有林川，用大把光阴盛满自己

又倒空自己。仿佛这样的练习

就是一座村庄应有的天性

一会儿平静，一会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