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时候看到木槿花开了,只一朵,橘红色。
而早先开得风生水起的小灌木茉莉,叶子开始泛黄,我赶紧给它浇了水。有两片叶子簌簌落下。
天气虽然晴朗,但温度很低。午时,我挤进万达广场。
弄堂小馆的生意火爆,门口排起长长的队,但之前常去的那个叫图兰朵的西餐厅已不见了踪影。我坐在汤姆家的牛排店里,要一份六成熟的牛扒,百无聊赖地打发百无聊赖的时光。
旁边不相识的美女大谈新上映的影片《再见前任》,又有人走出去看《妖猫传》。窗外木制的窗台上放着几盆青翠的绿萝,记得去年此时是几盆芦荟,大概到后面被好看又好养活的绿萝抢了风头。
此时,店内流淌着轻柔的萨克斯风,屋顶的灯发出柔和的暖色的光,铜色的铁架子上落满了灰,吧台前放着的假花也染上了陈旧的颜色。
有几个如我一般无聊的人在聊着天。又有几个背着鼓鼓囊囊包的人走进来,见着人就点头哈腰地推销他们的产品。他们还没来及将产品介绍完毕,已有饭店经理走出来表示不满。
他们讪讪离开,目光还在搜寻合适的目标。
……
窗外熙熙攘攘,人影绰绰,来来去去,时间已过了一小时,餐盘里的食物所剩无几。
我不经意地流逝,和时间一起。孩子的寒假生活开始了,我们每天都要穿过大半个城市去老师那里学习。从最初学琴时的五岁到现在的九岁,已经过去了四年。我们往返在那条熟悉的街道,看到不同的面孔,看到新起的建筑物栉比鳞次,看到麒麟湾的草木绿了黄了,河水冰冻又解封,昆仑桥上霓虹闪烁……
钢琴老师也从当初新婚的美娇娘成为一个妈妈,那个叫土豆的萌娃已经牙牙学语,说出来的话时常让大人啼笑皆非。
我从小土豆身上看到我的孩子更小时候的模样,但已在记忆深处模糊。眼前这个九岁的男孩俨然要成为一个准小伙了,但他也会偶尔哭泣,偶尔赖在我床上不走,或者要我陪他一起睡觉。他说他害怕,表情里似乎是小时候看见一条蠕动的毛毛虫而所受的惊吓。看上去任性又矫情。我故意虎着脸“鄙视”他,说他胆小鬼,他便不开心,将钢琴弹得叮咚作响,力度大过从前。
已然,他有着脾气,有了发泄的途径,我假装听不见。
我不喜欢午睡,但先生说每日中午要休息,这样对身体好一些。于是,我听了他的话,在每个固定的时间点安静地横躺在床上,看挂在天花板上的灯。冬天的窗户关得严实,风无法钻进来。但我仰头看灯的时候,那几只水晶球却在无规则摆动。似是有一缕无影无踪的风正从它们中间钻出去又钻进来,快活的很!那些风将一些尘埃带进来,附着在水晶球上,水晶球在瞳孔里失去了光亮,那个叫“流年”的东西轻描淡写地与它打着照面。
此时,王菲用她天籁般的歌声在忘情地演绎那首叫“流年”的歌曲: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用一种魔鬼的语言,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眨眼,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关于王菲,一直关注。她的歌声魅惑而干净,让我欲罢不能。但她在去年上海的演唱会上险些失声,虽然看上去光芒四射,但与人们的期望值稍有差距,大概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我们的天后也难逃美人迟暮的遗憾。
只是她爱了又爱,分了又分,再爱再分,飘忽不定又难以捉摸,但还是有很多人前仆后继。那些能够成殇的回忆似乎也是一种美好,让我们这些局外人耿耿于怀,却难以释怀。
岁月于她,格外恩宠。
王菲依然唱着她的《流年》,用魅惑又干净的声音: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用一场轮回的时间。紫微星流过来不及说再见,已经远离我一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