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菜市

有励志的文章说，不好好学习的女孩未来有两大悲哀：逛不完的菜市场和穿不完的地摊货。逛菜市场似乎成了当初学习差下的标签。我好像算不上差生，可为什么我却有逛早市菜场的爱好呢？

去早晨菜市，要晴日最好。阴天或小雨，自会少了一些闲适情趣。九点左右，骄阳初升，勤快劳作的当地菜农带来了自家的农作物，开始了明媚的一天。你看，绿油油的青菜、水灵灵的萝卜、圆滚滚泛着油光的甘蓝、直棱棱水分饱满的芹菜、层层如花瓣嫩嫩的大白菜、色泽诱人的胡萝卜、香气清新的芫荽、带着可爱小刺顶着小花的黄瓜……哪一样不招得你心醉呢?

许是受了屈原《楚辞》中“香草美人”比喻的影响，离芫荽的距离尤其近些，也格外有感觉。它们被放在黑底的盒子里，包裹一层缺氧的透明薄膜，摆在金属的柜子里，貌似身价陡增，可是于我，就像见一个美人，本来想惊喜地欣赏一下，人家却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没有对万物感恩亲和的丁点意思，只给你一个冷冰冰的眼神，着实不爽，抵触顿生。哪里比得上，在早市摊上，初升太阳的光亮和温度刚刚好，菜蔬以采摘下最自然的姿势摆放，闻着她的香，赏着她的翠姿，羡慕着她吸纳了天地间灵气的光华，她也好似亲柔地和你笑着，实实在在，安安稳稳的，接着这样的地气，似乎连同些许浮躁一同沉淀。提回家的可不仅仅是色香俱佳的蔬果，是自然和踏实。

去早市，总爱去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的摊位，是在我习惯走的路的右首，每次，我就远远的开始张望，瞧见有那个丰腴的静静的身影，心下就知道，实诚的她在。她不太喜欢像别的卖菜女子一样转来转去、打打闹闹，也不会像别的菜农一样夸自己的菜纯天然，味儿足。但她的摊位总是收拾得齐整利索，人长得很耐看，慢声慢语，跟她说话,买她的菜，很舒心。她种的绿头萝卜尤其好，外面的白皮下面，不是应付似的一点点绿，而是通体亮眼的浅绿莹莹，入口清甜舒爽，凉拌或做红烧肉，都甚是美味可口。我在心里给她起了个名字“萝卜美女”，只是不好意思叫出来。

喜欢去早市，其实还有另一份很重要的情愫，离县城18公里的小镇上有我家的老院子，退休的父亲乐居其中种菜养花，很有情致。去小院里晒晒衣物、看看菜畦里蓬勃生长的蔬菜，欣欣然。若能小住几日，嗅着被子上清风和太阳的味道入眠，睡得格外沉、格外香甜，温馨美好极了。但由于工作的原因，去老院的机会少之又少，不能常伴于父亲膝前……可走进早市，熟悉的感觉、清新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默契中，“父在老院菜园中，女在早市蔬果旁”，自是安放了一份稳妥的牵挂。

记起菜园里满畦的黄瓜等蔬果丰收时，父亲会喜滋滋的把他的成果分装送给亲朋好友分享。那场面其乐融融。有时，我就故意多买些新鲜的葱韭之类，如父亲那般，把心底的善意、最淳朴的大方，送给对门的阿姨，同院的亲戚。赠人蔬果，心有清浅的喜，这是真的……

遥看窗外，晚霞盈眼，明晨早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