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气息

不知不觉地，又一年腊月到了。腊月是旧历年的尾月，它的尽头是年，城市乡村，在腊月里，氤氲了浓浓年的氛围。

乡村腊月，大地似乎总笼罩着或浓或淡的雾气，不似水洗一般通透明朗的秋天空中。那些雾气，发端于寒凉塘堰溪河的水面吧，气温低下的晨间，水雾袅袅绕绕，细纱白乳似地，在水面飘忽，终至弥散开来。天色大亮，几处农舍屋顶浮漾柴烟，水汽便和炊烟，还有些从草木中吐纳出来的清气，混合搅绕一起，在乡村的上空，隐约朦胧地织成一道轻烟，早间的犬吠鸡鸣人声也糅杂其间了。

农人簇身这样的气息里，心中流溢喜悦。岁末了，收成早已入库，谷粮满仓满囤，菜圃蔬菜也旺茂长成，青绿碧翠一片，欣悦人的眼脸。猪牛奋蹄，鸭鸡扑翅，看着这些，农人欣悦是有理由和底气的。他们更勤作了，变着花样做出各样春节吃食，打豆腐、切麻糖、摏糍粑、油炸荷叶皮翻饺子、芝麻滚金果麻枣……所有的畅心满意地制成，农舍，便终日飘荡在那样的香郁里。

孩子们最是无忧，腊月到来，春节临近，他们沉浸在满满的欢喜里。平日，他们也玩乐的，这时更开怀了，从放寒假伙同小伴伴走在回家路上开始，他们便在心中掐算，还有多少天就要过年了，那时不仅有新衣服穿、好东西吃，还有压岁钱得了。他们喧语欢笑，心中充溢喜悦，即使身边雨雪纷飞，冬风凛冽，他们也毫不在意，反觉增了意趣，孩子们认为这样更像过年。

城市的腊月，随着社会发展，现在应是更加热闹。前年腊月二十几，我到大城市的亲戚家，穿行街巷超市，所见众多市民赶场似地外出采买，到处车流如织，人头攒动。许多单位的大门上高悬着红灯笼，刷写红彤对联，电子屏幕滚动播放祝福春节的字语，为年的即来营造浓浓的氛围，说明这盛世华年的好日子。我那时挤走人堆里，亦欣幸自己生于这个好时代。车站自然聚满返乡的人们，他们的心，应早被思乡的情绪填满，早就归心似箭了吧。

红火火的腊月，如缠了红红飘带的坛装佳酿，每年一次酿造，终得香醪酽酽，及至春节，开封畅饮，将沉醉城市乡村，沉醉稠广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