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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南报文学副刊 高原报春花 写给母亲 黄南的春天

第A7版:文学副刊 PDF原版PDF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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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22 年 02 月 11 日 星期五   07

高原报春花

从青海东大门民和进入河湟谷地,再翻过日月山、达坂山到青南草原和祁连山地,沿途的山坡和草原上,生长着一朵朵粉红或紫红色细碎小花组成的花团,从春天一直开到秋末,是青海高原上开得最早的野花。

青海人把这种小花叫晶晶花儿。晶字在青海河湟人的理解中有亮丽和细碎的意思,两个晶晶连在一起用在野花的名字上,体现出花朵既艳丽又碎小,招人喜爱。人们或干农活或放牧牛羊,走在开满晶晶花儿的山路上,唱着高亢、悠长而哀婉的花儿,久而久之就产生了以晶晶花儿命名的“晶晶花儿令”。据说“花儿”诞生在甘肃临夏,流传在以甘肃临夏为中心,西到青海日月山,东至宁夏贺兰山,南到甘肃岷县,北达祁连山麓的西北地区。著名的“花儿”《上去高山望平川》用“晶晶花儿令”唱出来,意思表达的更深沉、全面。“上去高山望平川,平川里有一朵牡丹,看起是容易摘起难,摘不到手里是枉然!”高亢而哀婉的歌声充满青年男女之间的爱慕和向往。

青海人叫晶晶花儿的植物是报春花科报春花属和点地梅属的植物。分布在地球上叫报春花的植物有1000种之多,中国有近500种,青海有35种。地球上的报春花全部为多年生或一年生的草本植物,多数生长在北半球温带和较寒冷地区,还有不少种生活于北极和高山地区。在青海从河湟谷地的田野到三江源一望无际的草原,从祁连山地的森林到柴达木盆地的沙漠,都有报春花细碎而艳丽的身姿,它们最早把春天的信息报给人间。

报春花虽然种类繁多,但形态十分相似,只有植物分类学家通过详细观察甚至用显微镜才能分清种。因花小艳丽,河湟人把它们统称为“晶晶花”,是高原大地上形态最小却最艳丽的野草花,它们以自己矮小的身躯适应高原干旱气候和瘠薄土壤的环境,给高原人最早带来春的气息。在高原的春末夏初爬上河湟谷地的每一个山坡或走进青南大草原、祁连山地和柴达木盆地,就可随处见到蓝的、紫的、粉的、白的、淡青色、米黄色和玫瑰红的簇簇花朵,散布在青翠的草地、灌丛间,叶簇生于基部紧贴地面呈莲座状,茎短小而又坚柔,为适应高原恶劣的环境,它们的周身密布细小的绒毛。花葶从叶丛中抽出,在花葶上形成美丽的伞形花序。它们的花朵大多色彩艳丽,花冠呈漏斗形或高脚碟状。细瞧,那花管像钟而口儿却是朝上的,花冠分成五裂。有些种类的花看起来很像一个个漂亮的小喇叭筒。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可风愈狂,它身愈挺;雨愈打,它叶愈翠;太阳愈曝晒,它的颜色愈艳丽,开得愈灿烂。天天在晶晶花儿身边走过的农人和牧民,被这小花的顽强意志深深感动,有的人坐在花团身边细心观察,一心想探究它顽强的生命力来自哪里,经研究发现报春花地上植株高不足10厘米,枝蔓细小而矮,一丛丛地几乎贴着地皮,一团团地拥抱着土地,根却扎得很深,是体高的好几倍,有些种类的根木质化,它们凭借深长而坚挺的根在土壤里汲取水分和养分,这是小花适应环境的结果。

在青海高原分布的几十种报春花植物中,每个种都有自己的个性,都有适应不同环境的能力。大部分报春花都适应干旱寒冷的环境,总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群体密集开放,在环境条件越严酷的地方越密集。在高寒严酷的可可西里,分布着垫状点地梅、杂多点地梅、唐古拉点地梅、雅江点地梅、高原点地梅和柔小粉报春等,它们都开着粉红或白色的小花,都有粗而长的主根深深扎入土壤,地上的茎秆高只有2到3厘米,每株的茎多次叉状分枝,每支花都形成半球形的坚实垫状体,每丛花由多数根部发出的短枝紧密排列而成,形成半球形垫状密丛,无数个花丛紧抱在一起,形成数平方米大的垫状体,以集体的力量抗击严酷的环境。枝叶刚露出地面时就孕育出比针尖稍大的花蕾,小花朵紧挨着地皮盛开。

每当夏天来临,可可西里的空气中依然透着几分寒气,一些阴坡沟谷还残存着零星积雪。绝大多数草木仍在沉睡,唯有报春花从黑褐色的土地里悄然冒出,宣告春天的到来。融化的冰川雪水从山根慢慢浸出,流淌在草原上,滋润着这些弱小的生命。远远望去,好似一片朦胧的粉红色云雾铺泻在大地上。

以小苞报春为代表的报春花,最喜欢生长在石质山地,粉白的花朵时常盛开在窄窄的岩缝中,它们依靠岩缝中积累的微博而瘠薄的土壤和石面积累的雨水,就能生根发芽,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给生命增添一抹神圣,那不屈的精神和顽强的美丽,令人感动。

在环境条件较好的河湟谷地,喜欢生长在小溪旁、河滩湿地的钟花报春叶丛能长到30厘米,花葶粗壮,高达90厘米,黄色的花冠长达2厘米多。喜欢独自生长在沼泽草甸、湿地山坡的紫罗兰报春,花葶高达20厘米,每支花葶上伞形分布着数十朵蓝紫色的钟状花。

报春花的家族很大,因家族成员生活的环境大部都比较严酷,所以家族里没有高大的乔木,也没有灌木,只是些一年或多年生的草本。它们用羸弱的身躯、细碎的花朵在艰苦的环境中繁衍着自己的家族,装点大地。

翻开古代浩瀚的诗词中关于咏报春花的,直接咏颂报春花的寥寥无几,大多数文人墨客赞颂的是梅花或柳树,只有宋代诗人杨万里有首《嘲报春花》:“嫩黄老碧已多时,騃紫痴红略万枝。始有报春三两朵,春深犹自不曾知。”诗人嘲笑在柳枝发芽,老竹泛绿,满世界姹紫嫣红都已经多时了,可是报春花才开出两三朵,竟然不知道早已经春深时分。杨万里嘲笑徒有虚名的报春花不知是否是我们今天的植物志里的。不论古人今人,看到报春花三个字,就会感觉到一种新的开始、新的起点的希望与鼓励 。

报春花碎小的枝叶和花朵在高原人民的心中占有很高的位置,在许多花草不能生长的环境里,唯有报春花孤傲绽放,它作为报春花科的主要种群与杜鹃花、龙胆花和绿绒蒿共同组成高原四大野生花卉。报春花不但花型细小柔美,还全草入药,能清热解毒、消肿止痛,主治扁桃体炎、咽喉炎、口腔炎、急性结膜炎、跌打损伤。

编辑:黄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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