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父亲的组歌

1

父亲在春耕

麦子被黑土掩埋

黑土被雪山水浸透

他戴着一顶灰色遮阳帽

白发像麦子一样盖严

三月里风吹麦地

能长出一地绿芽

父亲却长不出半丝黑发

2

风从旷野吹来

妹妹和母亲搭在田埂的午饭

泛着金黄色的光芒

父亲大口大口吃着凉面

他吃掉的是去年种下的麦子

用一年时间酝酿一场大笑

他一笑，整片麦地阳光黝黑

3

时光骑着父亲的脊背

弯成土地的形状

土坷垃顶住他的双脚

不平的疼痛里

日子爬过他的脸庞而去

数着节气回家

灵魂掠过西下的夕阳

饱满而又板正